
曾宪义先生走了。
当蒲坚先生打长途电话告知此悲讯时,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猛闻噩耗,悲痛交集,难以自持。
曾先生一生育人无数,我与郑定最早有幸亲受教诲。
先生授业解惑,循循善诱。严格要求我在中国法制史的学习中,执著一隅,安之若素,掌握大量原始资料,并抉隐发微阐明新义。先生嘱咐我上下求索,不惧枯燥,力争从“小道”得“大道之学”。先生涉猎广博,腹笥渊深,举重若轻,长袖善舞,在先生指导下,我的学位论文获得了一定好评,先生的恩泽此生永铭。
毕业后,我有几次赴京出差,顺道探望先生。先生关心我的工作生活,每每细加指导。记得有一次已是他下班后,在办公室里,师生促膝相谈近两小时。先生教我体味思考学问世事中的诸多逶迤曲折,有时言近旨远,有时委婉调侃,他的关心如春风,如秋阳,让我感到温暖,也有些沉重。
我知道,先生的众多弟子中,已有不少是学界政界中承前启后的中坚人物。他们意气风发,磨拳擦掌,在事业上均有创获,众星拱月般为先生增辉。我为先生的成就骄傲。如今,斯人已去,如广陵散,遂成绝响。
桌上放着《中国法律思想史研究通览》和《中国法律制度史研究通览》。
这是离京时先生送我的。
书的封面简单,俭朴。
在灯下含泪展开,字里行间,我静静地凝望着先生的面容,感觉里,他的离去只是一次远行。
路的那头,芳草萋萋,杨柳依依,鲜花竞放,流水潺潺。
先生可以平静地看书,微笑着育人,不再那么辛苦劳累。我心里默默地说。
先生,走好。
学生:邓奕琦